王小凡

在自己的爱好里烂的理直气壮

【乾泽】阋墙之争 08

每天清晨是李承乾少有的“自己的时间”,这个时候李承泽都还在沉睡。大概是这几天又要降温,早晨起床房间格外的凉,他索性就趴在被窝里看消息。他的同学群内募集的物资,在微博上一家又一家医院的求救声中送到了武汉,并很快分配给了几家重点医院。他松了口气,有了一次经验,以后就会好办很多。

李承乾笑了笑,准备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自己二哥,起身的时候他觉得有一瞬的头晕,等到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面色绯红的自己的时候,他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。

有点烫。

 

李承泽打开卧室门走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没睡醒,客厅、厨房内安安静静,平素里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和平板不知所踪,李承泽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承乾走了。

他默默站在卧房的门口,艰难地消化着自己弟弟不告而别的事情,其实也可以理解,小区早已允许人员出入,他们公司每天又有大把的事情等待着这个总监去裁决,陪自己这个家里蹲的哥哥呆了半个多月,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。

二少爷烦躁地跺着步子走向小卧室,准备去里面将臭弟弟用过的东西都扔掉,按下房门把手后却推不开门,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房门上贴的标签:“哥,我有些低烧,客厅我喷了酒精,你醒了以后要开窗通风,我现在房间隔离一下,如果明天不降温,我会联系医院来接我。”

低烧,这次疫情的最基本症状。

而直至现在,疫情依旧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。

李承泽顿时如至冰窟,他将手上的便签纸一团,反复地向下按着房门把手,急切地试图将隔开两人的门板打开。

李承泽本来就是刚刚睡醒,情绪不稳,偏偏此刻焦急、担忧、恐惧的情绪仿佛一把火烧在胸口,他开始忍不住锤那个薄薄的门板:“李承乾你说话!开门!”

“二哥,你冷静一点。”李承乾的声音听着还是很精神,但是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:“你别闹了,我必须隔离,你先去吃点东西。”

“隔离个屁,你要真是肺炎我早就感染了,现在隔离有什么用!”李承泽愤怒地一脚踹到门上,“开门!”

李承乾揉揉太阳穴,正想着怎么才能哄好他哥哥,就听到门外的声音已经从拍门变成了踹门,那扇薄薄的门板随着门外人的动作小幅度的晃动一下,那个声音和力道听得李承乾觉得自己的腿都疼。他赶紧站了起来,大声说道:“我开门,开门,哥你别闹。”

门板又被狠狠地锤了一下,成了无辜的撒气对象:“那你开门。”

李承乾听着自己哥哥急得都有些哑了的声音,有点心疼,柔声道:“电视柜右边的抽屉里,我放了口罩,你去拿一个戴上,我就给你开门好不好。”

“我不!”门把手又被用力地扭了好几下,几乎有要散架的趋势,“要传染早就传染了,你开门!”

最后那几个尾音几乎哑得发不出声音,李承乾叹了口气,到底是打开了门。

 

隔开两个人的门板终于被打开,李承泽几步冲进屋里,眼神上上下下的绕着李承乾扫了好几遍,确定他只是面色疲倦,其他都还好,终于从急怒的状态里缓了下来,他一抬手、一叉腰,指尖几乎戳到李承乾鼻尖上:“混蛋,你小的时候传染我水痘,传染我流感,哪次得病不传染我你都恨不得好不了,现在你跟我说隔离!”

李承泽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弟,恨不得上去狠狠咬他一口才解气,但却先把自己的眼眶说红了:“李承乾我告诉你,就算是真的得了肺炎,你在哪个病房,我就在哪个病房。”

李承乾看着自己哥哥委屈的几乎哭出来的样子,心里无奈又莫名的想笑,他拉过自己面前的手扯到腰后,上前一步,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,小声哄着:“你别气,我错了。”

“王八蛋,你将心比心,难道今天我发烧了,你就把我锁在房间里么?”

“不会的不会的,肯定把您老伺候的舒舒服服的。”李承乾拍了拍自己哥哥毛茸茸的后脑勺,然后微微后倾身体让自己能看到李承泽的眼睛,好奇地问道:“你刚才说我传染你水痘,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
回复他的是后者一个大大的白眼和委委屈屈的一声:“哼”。

 

李家的二少爷和三少爷自小一起长大,那个时候老头子经常出差,不出差的日子里也并不一直住在老宅,第三位李夫人也就是李承乾的生母也是忙于扫货和美容,两个孩子都是管家、保姆和家庭教师带的。

那年李承乾刚刚上小学没多久,班主任就往各个孩子家里去了电话,班里有两个小孩起了水痘,为了避免互相传染,让孩子们都回家观察一下。于是李承乾第一次没有跟哥哥一起放学回家,当天下午回到家就有点低烧,背上起了两个明显的红痘。

李承乾那个时候太小,根本不懂传染是个什么意思,难受起来更是谁说什么都不听,只知道自己的身上痒保姆还看着他不许抓,低烧烧的他口干舌燥,反正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,哭闹着就要哥哥,扯着脖子哭得嗓子都哑了。

李承泽放学回到家就听到自己弟弟在间房里又是尖叫又是摔东西,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被拦住,管家在三少爷的门口好声好气地劝李承泽,起水痘没多严重,这个病又传染,等三少爷哭累了睡了就好了……管家巴望着这个年长一点懂事一点的二少爷先回房间,或者干脆先搬去别处住一个星期,两个少爷要真是一起病了,他们也不好交代。

里面的李承乾听到了哥哥的声音,光着脚蹬蹬蹬地跑下床,扑在门板上哭得凄凄惨惨委委屈屈:“哥哥,我难受,哥哥抱抱我。”

李承泽抬了抬下巴吩咐道:“开门。”

“哎呦,二少爷……”

“你不是说不严重么,死不了就没事儿,开门。”

房门刚一打开,李承乾就死死抱住自己哥哥的腿,鼻涕眼泪蹭了李承泽一校服,李承泽艰难地抱起自己弟弟,看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皮和起皮的嘴唇,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:“你们就这么让他哭了一下午?不知道给学校打个电话让我回来?”

“这种事儿再发生一次,你们都不用在这儿干了。”

李二少平时很少发脾气,但每次发脾气都有本事让人遂了他的意,弄走几个保姆还是轻轻松松的,很少有人敢违拗。

于是等到李承乾四年级,被自己老妈拎出去海边玩,回来感染流感高烧的时候,还是李承泽陪着高烧、打针、吃药的。后来李家上上下下都习惯了,不管是二少爷还是三少爷,只要是容易感染的病,一准儿一病病两个。

 

“二哥,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太对啊。”李承乾拍了拍二哥的后颈,“现在是我发烧,刚才在门外哭哭闹闹半天的人可是你。”

李承泽顿时跳脚,几下把人推到床边,床上的电脑还亮着,停在文件的界面,小房间的窗户朝西,上午的时候没什么阳光进来,李承泽伸手摸了摸被褥,觉得里面冰凉凉的,于是在心里咒骂了句老头子,一手啪地按合电脑,拉着李承乾到了自己房间,将人按到被子里:“赶紧睡觉,那个破文件有什么可看的。”

“没那么严重。”李承乾看着二哥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,哭笑不得。

“你还是祈祷你赶紧退烧,不然有你好看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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